梁枝胡乱抹把泪,脸上的淡妆抹花了,睫毛膏晕开在眼底,狼狈不堪:“付政霖,我告诉你,我没你想得那么没底气。”
“有底气是吧?”
他唇瓣微翘,好笑得很。
“找你帮忙,我也付出了代价,不是从你这白拿。”
如果只是单纯的一千万,梁枝死都不会放弃枝南茶园,那地地在市场上不值一千万,但在她心里是无价的。
付政霖不笑自威:“你真是一点没变,何时何刻都把话说得这么漂亮。”
他完全可以不帮她。
“好。”梁枝应了声:“就算你不稀罕那块茶园,但姜熹的事,是不是我帮付氏度过的难关?没有我的帮忙,她肯随便改口吗?”
姜熹改口,把罪名都按在自己身上,洗脱了付氏的嫌疑。
闻言,付政霖眸子一跳,紧眯起:“你在威胁我吗?”
“不是。”
“那是你觉得自己吃了亏咯?”付政霖说:“既然觉得自己这么亏,干嘛不去找陆忍帮忙?”
梁枝双目绯红的睨着他,不再吭声,眼眶的雾气不退反增。
氛围再度陷入极致的冷静,沉默,以及强压之下。
终究是她率先打破:“我知道你有比他更好的办法。”
付政霖嗤笑一声。
他悠悠然的说:“你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觉得我比他更下作,更不折手段是吗?在你心里陆忍是好人,我是无恶不作的坏人。”
“我没这么说。”
声音提高,他彻底冷了脸:“你是什么都没说,但你的话里处处都是这个意思,梁枝,我不傻的。”
梁枝无法解释,也无从解释自己的口误。
她的解释,只会被他误解扭曲成狡辩。
付政霖唇瓣抿得很薄,笑时咧开:“你说得对,我就是觉得你在国外混得不好,才回来找我求和。”
两人都不经意说出了违心的话,如同一阵绵密的针,点点没入心脏。
她疼,他也疼。
梁枝整边眼皮子都在发跳,眼眶的意识是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