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付政霖仰头笑,笑得眼角泪水溢出。
不多,就一丝湿润迹象。
他伸手抹掉,脸庞瞬间拉近,吓得梁枝心口提起,后背绷得笔直,大口喘了下气。
男人的眼睛很好看,尤为是在微微眯起时,薄凉又冷蔑。
付政霖两根手指发力,挑起她下巴,迫使视线齐平,他能看清自己在她瞳孔中的倒影,她不慌不忙,脸色更是从容不迫。
仔细纠察,又有着几分悲拗,不知从何而起。
“我不信。”
“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
付政反问:“那你觉得,你自己可信吗?”
梁枝哑口无言,如鲠在喉,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两人经历这么多,磨合坎坷,一直是他在前头扛着,她只顾走,却连这么一条平坦大道都没走好。
她的沉默,让付政霖更加坚信是谎言,是诈骗:“梁枝,你但凡说句实话,我都敬你有点良心,何苦拿这些幌子耍我?”
美眸瞪着:“我耍你什么?”
“嘴上说着很硬气的话,实际上处处找我帮忙。”
付政霖加大力道,疼意从下巴瞬间窜到了腮帮处,她咬紧牙关,稍微缓解疼痛,可他明显没打算就此作罢。
他的手指往前伸去几分,手长掐得住她整边下巴。
“付……”
梁枝很疼,疼得喊不出声,眼角的眼泪是不自觉疼出的,顺着侧脸鬓角往下流,一滴滴溢进他那只手指缝间。
眼泪是温热的,渐渐转凉。
覆在他手背位置,痕迹不太明显,付政霖很解气,松开:“你也知道痛?”
她有血有肉,是个人,有感情有知觉,怎么就不知道痛?
梁枝想反驳,话到嘴边觉得矫情,反口咽下去,呼吸因疼急促很多,偏头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
哈了几口气:“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付政霖沉默不语,手指磕在方向盘,扣了几下。
“是不是觉得我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所以趁着这次遗产的事情,回来找你,想跟你和好如初?”
他不否认,确实曾经这么想过,甚至低贱的怀疑过她心机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