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的寺庙,大多归净尘佛国管。
在宋娴看来,净尘佛国就等于最高佛学院,所有和尚想出来干活,必须得拿到他们的结业证才行。
怀望县附近的这家大荣寺,也是如此。
宋娴与曲蓉踏入寺内,大约走百步就能到正殿。道旁生满银杏,穿着白色僧衣的洒扫僧人正在扫落叶,四周静得只能让宋娴听得到扫帚擦过地面的沙沙声。
曲蓉每次礼佛都需要些时间,她总有好多话要与菩萨说。
宋娴在里边供了香,按照惯例心里默念了一声“愿我和家人身体平安,万事如意”后,就悄悄退了出去。
大荣寺里的山泉豆腐脑还是挺好吃的,她决定边吃边等。
僧人日常饮食清淡,偶尔尝鲜也就是吃点豆腐脑,因此大荣寺的豆腐脑精益求精,更是出了名的香甜润滑。
宋娴领了一碗豆腐脑吃,就坐在厢房里看着路过的小沙弥用木棍棍在地上画画。
路过的成年僧人倒也不会去督促他们念经,还帮着他们把地上的圈圈画得更圆一点。
宋娴听着风,看着满眼的银杏叶,耳边满是孩童笑声,觉得自己似乎已得了佛说的悠闲自在。
“听说琥珀光和落花云台的事了吗?”
两名僧人吃完了豆腐脑,闲聊着修真界的事,不由说起了近日的一则传闻。
宋娴原本昏昏欲睡,这下也不由打起了精神。
“好似是琥珀光与落花云台有惯例年比,在那年比上吵起来了。”
噢哟?宋娴挺直了背。
琥珀光和落花云台都是修真界一等一的大宗门,底蕴深厚,门派中都出过飞升之人。
时间长了,就像再不熟的邻居,见面也会互问一声“你吃了吗”。
之后两宗也互有姻亲来往,这关系也渐渐近了。
修行者闭门造车不可取,自然要多多交流,看看别人的修行是怎么样的,武道又到了何种地步,炼制了什么法宝,曾去过什么秘境,这些事情一一知晓,对自己更有进益。
宋娴十四岁入落花云台,十六岁回家守丧,也就经历过两次年比。
她嫌麻烦,从不下场,只坐得远远的,听听别人闲聊,另一个则是不想被沈千澜抓到。
因此那两年的年比,宋娴虽没露面,但也算是见过的。
大家都和气得很。
怎么会吵起来呢?
可那两位僧人只说了吵起来,便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一切色相,皆为虚妄。”
宋娴没明白,甚至希望喊话让他们把八卦说得再清楚一些时,曲蓉便找了过来。
“阿云,回家吧。”曲蓉笑吟吟地招手,脸上满是喜气。
“这就来。”
宋娴应了一声,掀开厢房的竹帘走了出去。
那两名原本还在闲谈的僧人见到自厢房而出的宋娴,齐齐静默了一瞬。
宋娴嫌绑发髻麻烦,小纸人也不会什么多复杂的发式,因此宋娴往往只用缎带将头发绑起,干净齐整就行了。
只是微风吹起时,那垂在少女肩背上的苍色缠枝葡萄缎带便掠过她娇润的脸颊,引人去看。
待得宋娴走远了,两名僧人突然道。
“若是这位姑娘,落花云台要与琥珀光打起来,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看你是想还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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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娴上了驾云车,飞马御空出去好一会,曲蓉脸上的笑都没停过。
“娘?何事这样高兴?”宋娴好奇地看着曲蓉。
曲蓉便神神秘秘地说。
“今日我向菩萨许愿,让你将来遇上个好男儿,结果刚许完愿,佛前烛火便有蜡滴在我手上!这就是应了!”
……宋娴虽然不是很懂,但她尊重自己娘亲的信仰。
“娘,姻缘的事随缘就好……”
宋娴刚开口劝了一句,曲蓉显然不在意,随后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抬头看着宋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