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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腿支着,被衾上面放着两张纸,和七八个散落的画卷,其中还有几个掉到了床下。

银梭走近捡起,却发现那画卷上画的都是年轻男子的半身像,“这是……”

银梭与碧螺都是自小伺候她的,性子稳重踏实,宋善宁和她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将那两张纸递上,“你瞧。”

银梭疑惑地看过去,满满两张纸上写满了年轻男子的名姓、出身,和年纪。

她有些懂了,“是皇后娘娘送来的?”

宋善宁点头,“今天下午,母后身边的釉心过来了一趟,就送了这些。说是母后已经决定,二十七那日再办一个宴会,这次可以多请些人,省得我会不自在,届时若是有心仪的男子,也可以再商量。”

银梭跟在公主身边多年,对于皇后娘娘的性子也算了解,知道她必定不肯这么轻易妥协,如此这般,只能是以退为进。

只可怜自家公主,在这样的大事上,也全然没有选择。

她正要出言安慰,宋善宁忽然又道:“除了这些,母后还让人送了些药材和吃食。那吃食都是我爱吃的。”

她声音倏地低下去,语调很轻,“银梭,你说,母后生我养我十六年,对我恩重如山,我这次若是对她的命令阳奉阴违,会不会……”

她一向乖顺,还是第一次做这样大胆的决定,自然忐忑。

银梭也不知说什么好,她只是个婢女,不懂什么争权夺利,她只知道自家公主是个好姑娘,不该经受这些。

她想了想,斟酌道:“殿下,若是犹豫不决,不妨问问自己的本心。”

本心?

宋善宁眼底露出茫然,因为很小便知道自己的身世与旁人是不同的,就连小时候伺候的宫人,都会偶尔露出些许鄙夷的神色。

所以,她一向很乖,也会看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