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忽然传来钱公公吊得又长又尖的嗓音:“王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咱家殿下说您也受了伤,不在府上休养几日么?……哎哎,老奴不敢,王爷快请进,老奴这就去禀告!”
李明琅霍然起身,焦急看向谢钰。
可滇西王已然走到院门口,驿站的院落又没有后门,她能躲到哪儿去?
谢钰啧了声,滇西王乃习武之人,无论李明琅在屋里何处藏身,都能被轻易听出不对劲,如果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他们没时间多想,滇西王已走到厢房门前。
钱公公吊着嗓子道:“滇西王驾到——”
滇西王昂首阔步走进里间厢房,虽是王府特意为谢钰安排的驿站,但屋内早已焕然一新,就连脚下踩的地毯都分外柔软,仙鹤花纹的眼珠子都勾着珊瑚珠子。
他冷哂一声,心想,不愧是京城来的公子哥,竟是一点苦都吃不得,被花刺扎到手都得悲春伤秋一回,如今受了重伤,回头对定亲王妃还不知道该怎么哭呢。
“贤侄,伤口包扎好了么?”滇西王走到近前,衣摆一挥,坐到钱公公搬来的官帽椅上。
纵然看不上谢钰的奢靡行事,滇西王眼中的担忧也没有少半分。
谢钰面无血色,跟一只抽去筋骨的白龙似的,倚在迎枕边,病歪歪地叹一口气。
“难为王叔,受了伤还要来看望小侄。”
滇西王眼皮一挤,硬挤出两撇泪光,握住谢钰的手说:“贤侄因我而身受重伤,老夫于心有愧啊!”
侧窗开了一条缝,若有似无地吹来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