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李明琅递来的玉坠,上头仍有余温,忍不住攥在手心,再松开摊平在章上,看了又看。
“当家这是何意?”谢钰笑道,“定情信物?”
李明琅白他一眼:“一天到晚的,只会想这些么?你何尝见我戴过芙蓉?”
说来也是,李明琅好鲜艳颜色,喜欢开得热闹的牡丹,或是满树金桂,芙蓉于她,清冷了些。
“还请当家指教?”
李明琅道:“这是好东西。”
离开云湘城前,那个家住花柳巷怪脾气的陶器工匠老余头,遣工坊学徒给李明琅送去一只信封,里头正是这枚芙蓉玉坠,与一卷信纸。
内容简单直白,却叫人咂舌。
老余头与李明琅的父亲李道仁同是云湘人,又虚长一轮,在西北军营相识后便成为挚友。
做营地里泥瓦工匠的老余头比不得会使巨斧的李道仁升迁迅速,但后者却始终没忘记他初时的照顾,时不时将饷银分给老余头做酒钱。
滇西王彼时还是镇守西北边境的大将,然而在对阵戎狄的一场大胜后,滇西王被一道圣旨征召回京,当朝卸去兵权,荣封滇西王,成为定亲王后又一位异姓藩王。
西戎威胁既然不复存在,当时的西北军大半被拆分入各地厢军与禁军,也有许多如李道仁和老余头一般的人解甲归田。
当时他们在军营内有过命之交的几个兄弟,自此散落各方,却约定好要彼此扶持,如亲朋蒙受大难,亦可寻求庇护。
芙蓉玉坠便是信物。
李明琅抿嘴:“老余头或许早就察觉到,我爹离开西北军后仍在为滇西王做事,无法脱身。听说我们要去临州,他也许猜到了,我会去寻找爹娘的死因……于是将他留下的玉坠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