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等她向他细细分析唱诗班的优点,蒋江樵便同意:“可以,我会跟荣真打个招呼。”
杜允慈突然有个念头:“荣真不会以此要求你替荣帮做到什么事情吧?”
蒋江樵:“这点事还没到需要他胁迫我的份上。”
杜允慈暗自松口气,低垂眼帘,手指戳了戳草地:“在霖州的时候,有一次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生意撤离上海。你当时回答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指的是什么?”
“很重要吗?”蒋江樵取出手帕,非要给她擦手指上沾到的土。
入学前,为了隐藏女子的身份,她把指甲全剪短了,漂亮的蔻丹也悉数抹去。杜允慈好一阵不习惯。她没有挣扎,但等他擦完后,又去戳土:“不重要。只是我想知道。”
蒋江樵耐心地再帮她擦:“荣世昌去世后,荣真他们想做的一些事,和我的想法偏离。他们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他们,索性分道扬镳各干各的——你不是已经知道我不是个好人?就像好人不是千篇一律的好,坏人也是各种坏法。个人的私欲不一而同罢了,终归是坏,没什么高下之分。”
杜允慈讲明白:“别误会,我并没有想给你坏的程度分出高下。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和弄得我家破人亡没有区别。”
蒋江樵没抬眼也未置一词,眼镜有些滑下他的鼻梁,他没推,继续擦拭她已经非常干净的手指。
杜允慈接着说:“我想确认,荣真这次以我为人质要你做的是怎样的事情。就像我不希望你打着为我出气的名义草菅人命一样,我也不希望你打着将我从荣真手里救出去的名义做昧良心的买卖。你们或许无所谓,我过不去我自己这关,最后的罪孽转一圈是要算在我头上的。我的目的仅仅是摆脱你,不惜要你的性命,并没想伤害其他人。除非你明确告诉我,你如今帮荣帮做的事情,即便没有我的原因,你本身也是愿意去做的。”
蒋江樵终于舍得停下手里的动作,隔着透明的镜片直视她:“你想要我的命,是很简单的事情,不需要借荣真的手。”
杜允慈颦眉:“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第68章 我都听你的
蒋江樵深黑的眸底抱有某种期待, 紧盯她的神情:“如果我说我不想做?”
明明这样的答案杜允慈应该倍感压力,说明罪孽当真要算在她的头上,但事实却是杜允慈突然如释重负。她连忙道:“不想做就不要做。”
蒋江樵:“我不可能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