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长带她穿过暗门时,水晶珠帘刮落了她的发圈。
藏书阁穹顶绘着二十八星宿,丁晓萱踮脚擦拭檀木格栅,突然发现第三排《商路考》的书脊厚度不对劲。
窗外传来园丁修剪玫瑰的声响,她佯装失手碰倒典籍,纷扬纸页间飘落半张股权转让书的残页。
“新来的!”尖利嗓音刺破沉寂,三个女仆抱着半人高的青花梅瓶闯进来,“去把后厨二十坛陈酿擦干净,要用檀香橄榄油。”
月光爬上酒窖石阶时,丁晓萱揉着被陶坛割破的手指,突然听见头顶通风口传来交谈声。
“……瑞士账户……二叔那边盯紧码头……”她贴着潮湿的墙壁往上挪,看见楚家二叔的蟒纹手杖正戳着投影屏上的财务报表。
腐木断裂的脆响在暗夜格外清晰,楚二叔鹰隼般的眼神穿透格栅。
丁晓萱疾退两步撞翻酒坛,琥珀色的液体漫过她脚背时,头顶传来冷笑:“小野猫爪子倒是利索。”她攥紧浸透酒香的裙摆,后颈突然触到冰凉的金属——楚逸辰不知何时倚在门边,正用打火机燎着她散落的发丝。
“二叔的棋局,你也配当棋子?”楚逸辰的吐息带着雪茄的苦香,打火机坠入酒液燃起幽蓝火苗。
丁晓萱在跃动的光影中仰头:“楚先生怕火?”她突然伸手掠过火焰,指尖捏住片未燃尽的纸屑,“就像您怕真正的《商路考》里,记载着楚家发迹前贩运鸦片的航线?”
晨露未晞的庭院里,丁晓萱抱着待熨的丝绸衬衫穿过回廊。
东厢房虚掩的门缝中,楚夫人正在把玩那盏带裂痕的琉璃杯,杯底隐约可见微型摄像头的反光。
更衣镜后的暗格里,烫金封皮文件袋正在晨光中泛着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