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枝失踪后,他独身一人连找多时,浑身被雨水淋了个遍体生寒,在那种极冻的天气,山上山下跑。
两只腿僵硬无比,还是杜仲派人把他抬到车上的。
当时他全然不顾自身安危,逼着杜仲下去找人,一人窝在车厢里抽烟,车里的空调打到最高都无法注入身体半分暖意。
他像只冰雕坐在那,烟一根接一根,抽进肺里,全都是冷的,连空气都是。
情绪在高涨,心里却是一片荒芜凄凉。
旁人不知,只有付政霖自己清楚,那几个小时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仿佛经历过一次死亡那么艰难。
死神之手拽着他往下沉,寻人的欲望又拖着他往上浮。
在边缘极限拉扯。
“不去。”
他慢慢的,唇势蠕动,仿似艰难吐出两字。
“政霖,我觉得……”
顾巡拽了下谢延,示意他噤声:“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病房回归清净,付政霖把脸侧着,靠在床架上,深吸口气吐出,双目闭合,半分钟左右睁开时,用了点力。
杜仲的电话打过来。
他提气接听,杜仲声音低沉压抑,难以启齿:“付总,蒋少确定死亡,是在狱中自杀的,我还问过人,梁小姐……”
心落下,后话他没听,手机从掌心缓缓滑落下去,掉在被单上。
砸得他腿部蓦然疼了阵。
杜仲的话隐隐传出:“梁小姐确实去见过人。”
倘若蒋词撒谎欺瞒,情有可原,但杜仲没撒谎的动机,付政霖哑然,整个人浑身都在抖,包括嗓子眼。
他把手机重新拿起,贴在耳畔:“从现在开始,断掉一切调查。”
“好。”
杜仲迟疑两秒钟,才回口应声,嗓音清淡:“那蒋现在那边?”
“你跟他说,过几天我再去见他。”
付政霖又顺口问了句:“外公那边怎么样?”
“蒋老目前情况稳定,但人一直处于昏迷,付董跟夫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