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十四天,够我把悬崖西侧那七个暗礁摸透。"
潮水漫过瞭望塔基座的时刻,对讲机突然爆响。
李岩松从海蚀洞里钻出来,防水手电扫过岩壁上新刻的划痕——
这是景钰离开的第21天,他刚在海底火山口测绘完第19条暗流走向。
终于结束,回到宿舍。
景钰走后,李岩松再也没有回过他们的家。
乔宏亮把搪瓷杯往铁皮桌上一墩,枸杞姜汤溅到李岩松手背:
"人家都回城里当阔太太了,你在这当望妻石给谁看?"
他盯着李岩松后颈结痂的晒伤:
"人都走了,不如就算了?"
海鸥突然撞上观测站的防风网,惨白的羽毛扑棱着坠进浪里。
"喀嚓!"
李岩松捏碎半块压缩饼干的动静,截断话音,碎渣从指缝簌簌落进潮间带。
"不可能。"
他扯开领口盐渍,喉结滚动着吞咽铁锈味。
观测屏幽蓝的光打在他眉骨上,那道新添的擦伤像道裂痕,把瞳孔里的血丝割得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