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的可都是些好茶，旁人想吃我还不愿哩，姑娘当真不吃上一口？”面前的姑娘面露诧异。

她说话做事，仪态举止美则美，却总有些端着的矜持。

李缙云心里有些不舒服，故而摇了摇头，“我不懂茶，能暖身子就行了。”

姑娘笑笑，没有再劝着李缙云吃茶，却好像见着了李缙云勾起了愁思，对着李缙云又说了许多话。

说她家姓申，里经商，她有意帮衬却不让她插手，如今，正要去县里去寻舅妈，她和表哥一早就定下了亲事，回头两家合计，找个吉期，没两年就要嫁了。

姑娘又叹道：“嫁人也未尝不好，一对良姻，和和美美的，可不比读书好。”

李缙云只听，却不说话。

姑娘问她为什么不答话。

李缙云思索了片刻，才说，“比起现在嫁人，我更愿念书。”

姑娘看着她，好像也失了兴味，说了一会儿只说是乏了，赔了罪，让丫鬟扶着上了楼要歇宿。

李缙云没有动，在堂上待了片刻，望着门帘子外呼呼的风雪。

回到邸店的房里，屋子里没烧炭冻得很。

但李缙云已经习惯了，往日，没到年关，她屋里总是不烧碳也不加被的，李缙云神态自若地打了盆温水洗漱，解开了布条，泡了泡手上的冻疮，又打了盆热水，把脚踩在了盆里。

一盆滚烫的水，李缙云还不觉得烫，只觉得不够，泡了半晌又喝了些店家给她灌的苦丁茶，李缙云才缓过神来。

洗漱完了，李缙云往床上一躺，扯着冷硬如铁的被子，安然睡了一宿。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昨日的姑娘已经不见了。

李缙云没多待，问着路，一迳寻到了太平书院门前，太平书院在元德年间是由当时乡绅吴参主持修建的，到了建平十六年的时候，又重新修缮了一回，到如今，靖和十六年，已能收女学生了，但来入学的女学生却不多，尤其在快到年关的时候。

书院里录名的斋夫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回，又觉得失礼，他干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问她姓什么名什么，年龄、籍贯问得无一不细。

李缙云都答了。

斋夫却没忍住，又问，“现在可不是收学生的时候，你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李缙云睁着一双沉静的眼，望着斋夫，“我想在书院上学。”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很久发文了，存稿没憋住，想写个正经点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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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身的钱参考了明清小说。

设定一两约等于六百多rmb，十五两可以说是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