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允却没有应声, 他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苏心禾。
她略显狼狈, 但一双清澈的眼,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李承允向她伸出了手,“你又没错, 为何要跪?起来。”
苏心禾默默看了叶朝云一眼, 叶朝云到了此刻,才面色稍霁, 道:“罢了,起来说话。”
李承允将苏心禾拉起来, 见她手腕处被骆妈妈捏红了, 眸色又冷了几分, 方才那一脚,还是轻了些。
李芙忐忑开口:“承允, 当着你母亲和我的面, 怎的、怎的如此无礼……”
李承允笑了声, “姑母还知‘无礼’二字?吾妇到底做错了什么?姑母如此对她,可有半分长辈的礼仪?”
李芙忙道:“承允, 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与你母亲都是因为担心你的身体, 才将心禾传来问话的,谁知她知而不言,我们有些着急,这才……”
叶朝云面色也有些难看,道:“承允,是我让心禾过来的,我们并无恶意。”
李承允道:“母亲虽无恶意,但却有无辜之人受屈。”
叶朝云一时语噎。
李芙趁机道:“承允,你若身上有伤,就算不告诉姑母,也该告诉你母亲,你可知你母亲有多担心你?心禾虽然是你的妻,但毕竟你们相识的时间不长,如何能娶了新妇,就忘了母亲的养育之恩?”
李芙这话听起来是为叶朝云说的,实则却是在挑拨这三人的关系。
“养育之恩,承允自是不敢忘,但也用不着姑母提醒。”李承允眼风一扫李芙,李芙便觉得不寒而栗,李承允又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受伤,你们若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何必为难她?”
李芙却有些不信,“你当真没事?那为何方才我要拆心禾手上的纱布,她却那般心虚,死活不肯?”
苏心禾立在李承允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此时,才开口道:“方才姑母二话不说,便让骆妈妈来撕扯我的伤口,我怎能不躲?若姑母能心平气和地告知原委,要看我的伤口又有何难?”
苏心禾说完,便抬起手来,当着众人的面,一圈一圈解下了纱布。
在场之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苏心禾,待纱布褪去,一条寸许长的红痕赫然出现手心里,因方才撕扯过度,还渗出了斑斑血迹,刺眼得很。
李承允心头也有些意外,他沉默地看着苏心禾,但苏心禾却冲他眨了下眼,仿佛示意他放心。
青梅心疼道,“我们小姐明明受伤了,侯夫人与姑奶奶为何就是不信?你们想知道世子的情况,不去问世子,却来逼问我家小姐,不觉得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