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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点点头,沉默了片刻还是道:“谢谢哥哥。”

上一回她在南浔的谢宅唤他哥哥,已经是十年前了,谢昶心中有种久违的温暖,没有刻意纠正她的称呼,只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还有些事处理,你先去休息。”

两人相视对方,都没有先移步的意思,阿朝笑了笑:“哥哥你快去吧,我看着你走。”

谢昶没再执着,旋即点头。

男人昂藏清举的身影穿过回廊,直到那身宽大玄袍消失在视野尽头,阿朝克制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爷爷办书院,爹爹开医馆,谢家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可他们终究只是平民百姓,当权者随口一声令下,都能让他们万劫不复,祖祖辈辈的基业毁于一旦。

倘若谢家只剩下她一个孤女,阿朝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连活下去都艰难,遑论替家人伸冤理枉。

他为他们家,做得太多了。

崖香见她触景生情,赶忙拿帕子替她擦了眼泪,“夫人莫哭,先进屋子吧。”

穿过大片芭蕉的天井,阿朝的屋子位于最西边的位置,与谢敬安的寝屋相邻,隔着花厅,则是谢昶少时的住处。

屋内陈设如旧,阿朝静静扫视许久,指尖抚过长方桌角的划痕,想起幼时自己的恶作剧,又不禁鼻头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