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在胡说八道什么!”宋一帆一拍桌案,觉得沈千澜疯了,“你退出宗门,你可知要受何等重罚!琥珀光岂是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之处!不要命了吧!”

“我都知晓,”沈千澜淡淡回道,“但我若仍留在琥珀光,掌门尊者仍可以势压我,若我不从,父亲,二位,若是为此事抗争,都会出事。”

沈千澜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与曲蓉和宋一帆对视。

“可若要我这样便忘了阿云,我做不到!我恋慕阿云十三年,如何能一时半刻就忘了?我不是那等宽容大度的男子,亦无阿云幸福便是我之幸福的雅量。”

“我不是好人,也无好男子的风度,但我愿为阿云变成她期望的人。”

“还请伯父伯母,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千澜重重磕到地上,未听到宋一帆和曲蓉发话时,便动也不动。

修真界的男子大多讲究雅致,温文,行止有度,进可杀敌,退可为娘子画眉,男子最重要的是风度。

如今沈千澜这般可说是风度全无,所有姿态都舍弃了。

曲蓉看了沈千澜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虽然这样说不好,但阿云对你……不似你对她。”

“若阿云不愿,你待如何?”

沈千澜放在地上的手缓缓收紧,但最后仍是松开了。

“我便远远望着她,”沈千澜缓缓重复,喉头像是噎着道,“……望着她。”

窗外山雀啾啾喳喳地叫着,欢快得不知人间疾苦。它们大多只能活五六年,出生不久便寻了伴,双双筑巢。在这压缩的时光里从青壮到死亡,若有一日失了伴,再难熬也眨眼便过。

可若是修士,寿数悠长,若失了伴,此后白昼化为永夜,如同目盲心死,又如何渡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