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从钉板上旁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直走到耶稣像前,才站定了身体。
耶稣像旁边,是两排一字排开的黑衣保镖,戴着黑色的墨镜,双手叉在裆间,不苟言笑地站在那里,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如同一群石头人。
汪海全就坐在轮椅上,仰着头静静地望着上方的圣主受难雕像,神色平静,眼睛微眯,仿佛随时都要睡着一般。
几个人来到了他的身后,就连平素里张扬跋扈的赵满堂此刻也有些呼吸压抑起来。因为这里是几个人,也是整个总盟最神圣的地方。
沉重的橡木大门合闭了,将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
梁辰站在远处,静静地望着耶稣像的五个人,神色平静,只是眼里不时掠过一丝丝凌厉的光芒。
所有人都在沉默着,唯有低低的、压抑的呼吸声在此伏彼起,听上去,不知不觉间就让人有一种心头惶然的感觉来。
“大哥,您今天把我们召集到这里来,有什么吩咐吗?”赵满堂轻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汪海全恍若未闻,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尊雕像,许久,许久,才长叹了一声,“老二,难道你忘记了?今天,就是满玉的忌日?二十年的时间,难道真的很长么?”
赵满堂怔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来,低首道,“大哥,对不起。”
“不,你不是对不起我,而不是对不起满玉。”汪海全笑了笑,转头望着他,一语双关地说道。
赵满堂沉默了下去,只是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来,仰头望了一眼那尊耶稣受难雕像,不再说话了。
“满堂,你应该记得,二十年前,满玉死了,那时候,正是你和满玉竞争北方分盟的盟主关键时刻……呵呵,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二十年就过去了。据说,满玉的孩子也长大了,叫梁子恒,现在正将目标对向了你,这是为什么?”汪海全转过头去望着他,淡淡地问道。
“我不知道。”赵满堂颇有些生硬地回答道,不过额上已经悄然间渗出了一丝冷汗来。所有人心底都是一炸,惊疑不定起来,老大今天不是想借着听梁辰告状么?怎么今天老大居然提起了这个问题?这是什么意思?——其实梁辰来到上京的事情昨天晚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否则,也不会发生昨晚刺杀的事情了。
“其实,当初,我将你们分派下去只不过是想让你们再接受一下基层的锻炼,知道真正的人间疾苦,才能更好地掌控总盟,可惜,唉……”汪海全再度长叹了一声,让所有人的一颗心再次抽紧了。
赵满堂咬了咬牙,继续保持沉默,没有再说话,只是额上细密沁出的冷汗,已经证明了现在他内心深处的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