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总这么不愠不火地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总得想个法子才行,再不济也要恶心恶心他,让二爷看到了我们已经行动了。况且,这小子也实在太嚣张了,居然连三爷和四爷的面子都敢不给,真不知道他到底倚仗的是什么。”王见远将半杯烈性威士忌干了下去,抹了抹嘴巴,提起梁辰来,又是愤怒又是恐惧,同时,心底下隐隐间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嫉妒来——平心而论,他自己在梁辰这个年纪的时候,不,就算是现在,也还未达到过梁辰的这种高度。
“别着急,有时候,办法不是人想出来的,而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想,很快这个办法就会从天而降了。”刘宇不愠不火,微笑说道。摇晃着杯子里的酒液,那殷红的酒液液面上,偶然间闪过了一片灯影,像是一道凛厉的刀光,于暗夜之中,袭杀而来,血腥浓重。
韩平几个人拎着行李,穿着没有鞋带的鞋子,在几名高大的民警押送下,向江城市看守所后院的深处走去,到了后院,便被分好了监舍,关押了进去。
几个人被分开来,分别关在了一二两个院儿。韩平被关在了一院七舍。
他被关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整个下午,他都在警局审讯里度过的,好在他嘴巴很严,怎么审也不说,于是先被送到看守所,估计明天还得再提审。
经过了一下午的煎熬,他已经有些精疲力竭了,迫切地想睡上一大觉,睡他个昏天黑地。自从上位以来,每天都是锦衣玉食,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心底下祈祷,但愿三爷能及时出手,将自己救出这个鬼地方,同时他再也不要在j省这个鸟不生蛋的破地方呆下去了,一分一秒都不想。
随着大铁门“哐”的一声响,他已经站在了一舍里。
一舍算他在内,共有八个犯人,此刻,那七个在睡梦中惊醒的犯人,正一个个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双眼睛闪着森森的光芒,像狠一样望着他。
韩平撇了撇嘴,这种情况他以前见得多了,要是接下来,按照看守所里的规矩,他还得被一群原住犯人过一遍筛子,走个程序,然后对舍里的老大表示臣服,最后才能上床睡觉。如果他表现得稍为不好,或者是稍不如意,舍里的犯人便会对他拳打脚踢,一齐上阵,不把他打服是不罢休的。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版的监舍生态,你不服?干服你为止。
“姓啥叫啥,从哪里来,犯了什么事儿,自个儿说说。”这个时候,睡在上铺里面的那个犯人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这家伙体格粗壮无比,大冬天的,也依旧是穿着膀子睡觉,身上的肌肉一块块的,上身呈现很强壮的倒三角形。他长着一双三角眼睛,满脸横肉,剃得发青的头皮上一道白亮亮的印子,明显是刀砍过后不长头发的印记。
看守所分八个院子,每个院子里有八个监舍,每个院子有一个老大,每个监舍中也有一个老大。没办法,到哪里都有规矩,更遑论这个江湖气最重的看守所了。眼前这个家伙,他明显就是这个舍里的老大了,也被称为舍长。
韩平哼了一声,没理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床铺那边,将行李往床上一扔,坐在那里歇口气。
“操你妈的,你还真嚣张,龙哥问你话呢,你居然敢不回答?”这个时候,他旁边下铺的一个家伙穿上鞋就冲了过来,指着他的鼻子怒吼道。
韩平腮畔的肌肉抽搐了两下,狠盯了他一眼,心底下却有一种匪夷所思的不现实感觉。要知道,他原本就是一省之中的老大,现在居然在看守所里被连当自己小弟都没有资格的小流氓指着鼻子吼,恍然间让他生出了一种错觉——这像是在做梦,而不是现实。
“你妈的,问你话呢。”那个小流氓一见大怒,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个大耳光,要把这个看起来傻不愣登的家伙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