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芷不管这些,对他言语之间的挤兑视而不见,能从他手里要到多少便是多少,拿到了钱也绝不废话,立马就走。
那年秋末,佩芷和孟月泠便搬去北平了。
仲昀没想到她这次竟负隅顽抗到底,过去的半年里他虽来看过佩芷几次,却从未出钱接济过她。其实就连带着麟儿一起来,多少也是想间接地劝说佩芷早日回家。如今见她铁了心,当哥哥的不可能全然无动于衷。
伯昀没来,仲昀是最后一个到车站去送佩芷的,二人从小一起调皮捣蛋长大,佩芷从未听过仲昀说贴心话,说得她眼眶都红了。仲昀还帮伯昀转达了意思,无外乎让她记得回家来看看,姜肇鸿那边他们会帮忙周旋。
等到上了火车,佩芷才发现大衣口袋里有些鼓,伸手一掏,发现是厚厚一沓银票,不知道仲昀何时偷偷塞进去的。
西府的院子里满目枯枝,虽说都在暗自酝酿着抽新芽,来年还会再开,可眼前到底是一副急景凋年的画面,过于冷清。
傅棠站在窗前抽烟,窗边的剔红矮桌上摆着盆吊钟海棠,矿紫的花也快要谢光了,只剩老枝还顽强笔挺地立着。他把烟灰掸在花盆里,待到下次浇花,便融在土里了。
想到过去佩芷曾建议他在院子里种些四季常青的花树,毕竟海棠花只开一季。他说:“我这一生只过春天。”佩芷则劝他珍惜四季。他喜欢跟佩芷聊天,你一言我一语,即便是说些无趣的话题也不觉得枯燥。孟月泠能得到佩芷这么一个知己爱侣,傅棠羡慕他。
袁小真立在他身后不远处,久久地没出声。傅棠像是知道她在,朝着空旷的院子里说道:“小真,冬天快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