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点点头,坐在床边,用药酒替他擦拭脸庞和脖子。
铃铛提醒道:“小姐还是替姑爷擦下身子吧。”
沈枝看向她,铃铛吐舌头,“奴婢是就事论事,小时候,奴婢的娘亲就是这么帮奴婢降体温的。”
沈枝无奈,替男人脱了外衫,拧了一块布巾,闭眼擦拭起来。
男人看着清瘦,实则胸肌、腹肌分明,沈枝觉得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擦拭完上半身,她气喘吁吁,根本没勇气帮他擦腿。
前半晌,苏黎安醒了几次,待到后半晌,整个人又陷入昏迷。
鸣启帝派宫人过来探望,并送了几样名贵药材。
苏茵茵听说兄长病了,蹲在篱笆墙前沉默不语,眼里含着泪和恐惧。
她不能再没有兄长了。
沈枝听说小姑子躲在角落偷偷抹眼泪,揉揉发胀的头,走出去哄人,结果苏茵茵哭得更伤心了。
张嬷嬷转身抹了下眼角,陪伴苏家兄妹的十多年里,从未见苏黎安如此脆弱过,以前,无论遇见什么事,他都能靠自己化解。
沈伯崎散职后,带着沈叹和裴氏过来,裴氏抱着苏茵茵哄了许久,沈家父子则陪在沈枝身边。
全程,沈枝都未跟父兄提一句和离的事。
晨曦映室,红泥药釜发出“噗噗”的顶盖声,沈枝推开窗棂透气,瞧了一眼沉睡的男人,走到泥炉前倒药。
“苏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