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车内,云姜再度卧在婢子腿上小眠,她喝了药,正是昏沉时候,又因了身份被揭穿后没有再涂妆容,魏隐掀帘望来时,又有了种初次见到她时产生的错觉。
他身下高大的黑色骏马踱行,整个人也因逆光看不清面容,只气势带着冷煞,叫几个婢子瑟缩了下。
魏隐面无表情扫视这些个貌美少女,道:“前方不宜行銮车,陛下,需得委屈您上马行一段路。”
本就睡得迷糊,岚风袭来,让云姜轻轻出声,迷蒙地睁了眼,还当面前是卫息,“那就你带我吧。”
魏隐微怔,还是依令行事,把小皇帝带到了自己马上。
他的身形与卫息相差无几,云姜坐在马前,自然而然地往后一躺,口中隐约道:“奉宣慢些,待我多睡会儿。”
云姜的声音,本就受她所控,宜男宜女,可清朗可柔丽,这会儿因睡梦之故,听在魏隐耳中只觉软柔动人,似撒娇一般。
他身体都僵了,有想把小皇帝甩出去的冲动,瞥见那瓷白的面颊,终究是止住了。
眉头皱起,魏隐有意忽略那不悦的感觉,只想:卫奉宣和小皇帝,是不是太亲近了?
想到小皇帝离京谁都不带,独独带个卫息,就足以得知他们二人的情谊了。
魏隐心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躁意。正是此时,翁翡送他的玉佩在腰间一晃,淡淡的香气袭来,叫他顿时又平静下去,心道:卫烈冥顽不灵,如何拉拢都不听,同文相一样只忠于皇室,他的儿子受他所使,如此看护小皇帝也不足为奇。
“把陛下给我吧。”卫息打马至他身边,“看王爷似不大习惯同人这般近。”
魏隐本想同意,可触及卫息望向怀中人的眼神,又止住了,“不必,来来回回怕是扰了陛下安眠,索性也不过这点路,为了陛下,也没甚么。”
他是故意的。卫息敏锐地察觉到这点。
魏隐同卫家不对付是肯定的,但因为这个殃及陛下,卫息心中到底有愧意,但因魏隐所说,他也不想打搅了陛下安眠,只能作罢。
看着陛下几乎整个人窝在了魏隐怀中,睡得极是安稳,卫息垂眸,默默地打马跟在了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