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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叫马车来。”翁朝当仁不让地担起了责任,魏隐点点头,众人围着他忙碌,让他坐在了唯一完好的圆木凳上。

卫息表示感激,“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说着,他就要去扶人,但魏隐抬了抬眼皮,“让她来。”

如果不是他一贯的冷淡脸色,在场人都要觉得他是挟恩图报。

他说出这句话时,又显得这么理所当然。

云姜唔了声,制止卫息出声,“本也就是我该做的。”

魏隐到底是成年男子,看着精瘦,重量不少,半个身子倚过来,云姜就要扶不住了。应当是察觉到了她的羸弱,魏隐也适当放少了力度,他嘴唇苍白,左臂无力地垂在肩侧,看上去失了力气。

魏隐的余光,一直在注视身旁这个少女,从她身上传来的似有若无的香味,也悉数入他鼻间。

他是故意叫她扶的,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近距离看看她,看看这张,十多年来只能在画中见到的容颜。

云姜感觉到了,但她无所谓,他们爱打量便打量,反正也不可能透过这张脸看出甚么。

子扬老大不高兴,很不喜欢云姜扶着别人,一直用眼神瞪魏隐,但魏隐何等的脸皮,如老僧坐定,岿然不动。

格外沉默的,也只有秦致和卫息了。秦致在思索行刺的蒙面人一事,卫息无言,却是因为终于没有再忽略那些被他特意无视的细节。

从看到陛下女装的那一刻起,卫息心中,其实就有了深深的疑虑。只是因为陛下身份,他不愿也不会去想那个惊世骇俗的可能。但无论是这一路来路途碰见的行人,还是刺史府会面中,都无一人怀疑陛下伪装的这个女子身份。

饭桌上,翁朝、魏隐更是因为陛下女装的容貌失了镇定,仿佛早有相识。

卫息的怀疑,不可避免又被点燃,他不禁看向了陛下,陛下的神色,依旧是那般坦然、从容,仿佛无论甚么模样,都能淡定以对。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会是这么自然的反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