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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马车离开皇宫行驶了许久, 卫息也没能意识到自己做了甚么,小皇帝女装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小皇帝的反应太过自然, 卫息都要以为面前坐的, 是个真正的少女。

他的视线投了过去, 病美人随意地倚靠在窗边,正透过薄薄的轻纱欣赏外面风景,无论是拥挤的人群, 还是山林颓败的风光, 她都看得津津有味。

“陛下……”卫息艰难地唤出这个称呼, “确定不在京中留宿吗?附近的城镇今晚肯定到不了的,山林寒冷,陛下恐怕受不住。”

“不要叫我陛下了。”着上女装, 云姜的声音也变得轻柔,她把玩着手中纨扇, “唤我阿扇罢, 对外就说是兄妹。”

阿扇——这个简单的称呼, 因为那双素手把玩的动作,含在唇齿间都好像带了旖旎的味道。卫息不明白, 为甚么同一个人, 仅仅是换了装扮, 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至少在原来的天子身边, 他从没有过这样茫然无措、处处受制的时候。

“阿扇。”他还是叫了出来,“今夜还是不要出京城了,不好。”

他不怕在山林留宿,但陛下身体病弱,身边又没有太医随性, 卫息自信可以保陛下安全,但无法保证陛下身体康健。

“我留了一封信给文相,你说,他会不会来寻我?”云姜不答反问,转头就对外面的子扬说,“再快些,入夜前就要出城。”

顿时,外面的鞭声更响,子扬卯足了全身的劲儿驾马车,能够出来游玩,他也是很高兴的。

她这样坚持,卫息当然不会反对。事实上,只是和这样的陛下说话,都用了卫息很大的毅力,因为他发现,面对身边人的时候,他很难克制自己不去露出别的神色。

京城往沧州的地界,一路都有官道。雍朝称不上太平,建朝十余年来,常常有自称前朝人氏的山匪或乱党势力突起,做些却是劫掠百姓、偷鸡摸狗之事,虽不成气候,也令人头疼。

朝廷不是不想处理,但一来幼主尚稚、朝堂不稳,二来这些势力总有人相助,很多时候前一刻决定要去剿匪,下一刻就人去楼空。

卫息率兵去,也有不少无功而返的时候。利益相扣之下,即便是这些劫匪,也有了存在的理由。

为了避免麻烦,他们这一路规划的都是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