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三月,新人入宫的日子也日渐临近。
一日傍晚时分,方才沐浴过的宋棠坐在梳妆台前,竹溪站在她身后帮她用干巾擦头发,裴昭过来了。他进出春禧殿日益轻车熟路,亦越来越少让宫人提前禀报。
步入里间,走到宋棠身后,从竹溪手里接过巾帕示意她退下,裴昭拿捏着力道帮宋棠擦起头发。
微湿的乌发在他手掌上蹭来蹭去,是叫人不太舒服的,裴昭没有在意。
宋棠没有回头,透过铜镜看一看裴昭笑:“陛下来了。”
裴昭垂着眼道:“棠棠一头秀发叫人眼馋。”
宋棠偏歪曲他的意思,说:“谁竟在陛下面前胡乱编排臣妾?”
裴昭挑眉:“朕这些日子入后宫便只来春禧殿,何人能在朕面前编排你?”
“哦,那臣妾多谢陛下夸奖。”
说话间宋棠站起身,抽走裴昭手中的巾帕,携着他的手走到罗汉床去坐。
“陛下这些日子好生忙碌,却也须得注意休息。”
宋棠乌发披散,素净的一张脸,执壶为裴昭倒一杯热茶,“臣妾瞧着陛下脸色有些憔悴,定是夜里休息得不好。”
裴昭不动声色看一眼宋棠,端起茶杯,递至唇边,动作顿一顿说:“棠棠若心疼朕,不如答应朕一件事。”待一句话说罢,他才去喝那杯茶。
宋棠似好奇问:“何事?”
裴昭搁下茶杯,道:“你先答应朕,朕再说与你听。”
宋棠没有去看裴昭,哼一哼:“陛下便是不说,臣妾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