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进去,让荀巧笑了笑,“我说这些话倒是多余了,你自己都想得很清楚。”
“嗯。”荀宴道,“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一味退却,只会遭至祸患,父亲,我不会再如此了。”
“别唤我父亲,你如今贵为太子,私底下确实也该注意言行了。”荀巧沉吟,他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连先得了地位权力,届时再想如何回敬圣上也不迟的话都想过,见荀宴看得开,他也松了口气。
圣上是他效忠之人,无论如何,荀巧都不想看到这两人真正反目成仇。
他忍不住问,“过了四年之久,才突然想通的?”
当然不是,荀宴想起那日大公主离别前的话。她道:今日我能找到你,明日就会有更多人找到你,整日躲躲藏藏地求一份清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世上许多持剑之人不是为了杀戮,更是为了守护想要珍视之物。
荀宴此前陷入执念,迷雾退散后,便立刻做出了选择。
听罢,荀巧连连点头,“你回来的时机正好,虽说还有好些人不识得你,但如今朝堂清静,只要你露面,领些差事,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因皇帝的病,有些人刚起了立如今的四皇子的心思,荀宴就回来了,所以荀巧才说他回得及时。
曾经的三皇子、如今序齿自动改变的四皇子年纪和静楠相差无几,为人腼腆,与人友善,荀巧观察过,这位皇子和他的母妃对此应该没什么心思,不至引起前几年类似的事。
将局势大致和荀宴说过一遍,两人继续谈了会儿,就出去寻其他人了。
荀家人早就把他当成家中一员,纵然他身世大白又被立为太子,但他本人从不端着,荀家人也就慢慢恢复常态。
傍晚荀巧两个儿子归家,一家人久违地聚了一晚。
翌日,荀宴一大早就孤身进宫了,来接他的依旧是昨日送他们回荀府的侍卫。
这次会面,皇帝选在了御书房,听闻荀宴来的消息脚步刚抬,想迎出去,却在下一刻忍住了,坐在位上按捺不动,端起茶杯喝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