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至屏风后,解下了腰带。
随着衣衫脱落,介于少年人和青年之间的身躯慢慢显露出来,并不健硕,但每处都有着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看着稍显单薄,其实蕴含了极大的力量。
荀宴去京台大营挑人时,每一位都是亲自试过了身手的,而那些人中论单打独斗,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他坐进了桶中闭目养神,密密的水汽濡湿了发丝,又覆在额前化作水珠,顺着胸膛滑落。
水珠之下是纵横交错的疤痕,有深有浅,寻常人很难想象,他这样的年纪,竟受过那么多伤。
温水淌过,和着烛光,令荀宴得了短暂休憩。
他起身披上寝衣后本要上榻,顿了顿,抬脚去了隔壁。
不出所料,小孩已经回房,此时正跪坐凳中,透过窗棂遥望星子。淡光笼在她的小脑袋上,似更亮了些。
荀宴走过去,才发现她手中拿了小串佛珠,正念念有词着什么。
他没有打断,待她结束后才问,“睡不着?”
黑亮的眼睛看着他,认真点了点头。
相处的这几日,荀宴也大致了解到这小孩有点呆,一根筋,却也很好哄。
他想了个办法。
带着人走到床榻前,荀宴提她上去,忽然啪嗒一声,从她身上掉下什么。
拾起一看,是块粗糙的小木牌。
“木牌。”静楠突然想起什么,歪了会儿脑袋认真想,道,“师傅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