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曾愤怒地质问他对宁桃究竟是什么感情。
“你要是喜欢她,那就娶她,我保管没有异议!可是现在,你这样算什么?不说喜欢她,也不说不喜欢她,就将她困在蜀山!
他不知道,可是现在一个隐隐约约的答案,在心底浮现。
常清静又忍不住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嘴唇。
微凉,很薄。
从前宁桃曾经半开玩笑地说:“小青椒,我们那儿有个说法,说是嘴唇薄的男人薄情!!”
“但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薄情。”少女撑着下巴,认认真真地打量着他,“你多情啊。”
他薄情吗?
常清静想了又想,最后又搁下了手。
对苏甜甜他甚至都做到了多情,而对于她,他的确是薄情的。
人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会伤害到彼此,他不懂,不知她的心意,一次一次以友情和信任为刃将她伤得遍体鳞伤。正如几十年前,那场跌跌撞撞的搜魂一般。每一次搜魂,他对她的理解都更加深了一些。他曾经自认为是最了解她的,如今,他忽然明白,他其实什么都不是。
常清静身子僵了又僵,闭上眼躺了许久,终究是没有酝酿出任何睡意,只好起身走到窗前看月亮。
宁桃也没睡着,她也没看话本,就这么躺在床上叹着气看月亮。
像个咸鱼一样,光着脚,蹬着腿,栗色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
之前在钱管事家的时候尚未表现出来,而眼下,她终于表演不下去了。一闭眼,脑子里翻来覆去地便是钱管事的脸。
女人惨白的,死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