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荷那张娇媚动人的脸上立刻有些扭曲,绣鞋缓缓下移,落在常清静手背上,使劲儿一碾!
重若千钧的力道一寸一寸碾过去,清楚地能听到指骨咔咔破碎的动静。指骨粉碎,这修如梅节的手立刻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剑修最注重手,只有一双好手才能运剑。看着自己这软绵绵的手掌,常清静硬是咬牙撑住了,一声没吭。
秦小荷觉得不痛快,咬着牙,目光在常清静身上又逡巡了一圈,想着要如何折磨他才能让自己感到快意,要如何折磨他,才能撕破这人虚伪的假象,听到他痛哭流涕,看他哀声求饶。
这世上没有人是生来就能捱得住疼的。
常清静也是。
捱不住疼了,就想点儿别的,比如说宁桃。
想到少女栗色的长发,焦糖般温暖的瞳仁,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涨红着脸小声地喊“小青椒”。
他闭上眼,将自己浸入在这一汪仿佛渍了蜜的,无忧无虑的过往岁月中,任由岁月淹上了眼睛,淹没了脑袋。
这样就不疼了。
恍惚间,有血水流进了眼睛里。
秦小荷见到了,弯腰揪起他头发,逼迫常清静他抬起脸,用力给了他两个耳光。
打人不打脸,没有比打脸更羞辱人的方式,好像不这样不足以宣泄她心中的愤怒和恨意。
秦小荷:“真君心性当真远超旁人,到了这地步,竟然还不唤一声疼?”
“你不喊,我替你喊。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中,我有多疼!我疼啊!我一想到我妹子我就疼得喘不上来气。我把这苦这疼都咽了下去,吃进去,吞进去,就等着今天……”
“你还是人吗?”秦小荷凄声说了半晌,低下头去看常清静。常清静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冷若霜刃秋锋。秦小荷像是失了力气,惨淡地笑起来,“你还有感情吗?我都怀疑你不是个人,哪有人到了这地步都不吭一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