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笑笑浑身一震,那声“娘亲”戛然而止,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偏过脑袋,看向站在初夏身侧的楼厌。

她的眼睛里溅上了血珠,视线里朦朦胧胧的,那层血色似染上楼厌的白衣,变作流动的红雾,如春花初绽般美丽。

当日,戴着黄金面具的红衣青年,撑着把青竹伞,站在重重叠叠的花影间,隔着烟雨,红唇轻启,语气薄凉:“这世上最厉害的杀人法子,不是用刀。”

祝笑笑摘下一朵艳丽的海棠,指尖抚上柔嫩的花瓣,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

“杀人,诛心。”

“请您指点。”

“祝笑笑死于断魂掌。”

祝笑笑恍然明白了什么。

青年身后走出个满脸都是刀疤的黑衣老头,手里拿着一支青瓷瓶:“这是用死人的血炼出来的断魂散,服下,死状犹如断魂掌。”

祝笑笑揉碎了掌中的海棠花,嫣红的汁液如同血泪,从她指缝间缓缓滴落。她的心脏狂跳起来,眉目间透出兴奋:“请您赐药。”

春花,烟雨,以及那红衣青年,都扭曲成模糊的影子,被浓墨般的黑夜吞噬。

无穷无尽的夜空中,悬着亘古长明的月。忽的,一束月光破开浓厚黑暗,两道久别的人影跨越生死的鸿沟,微笑着从月下走来:“凝香,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爹、娘……”

真好,再也不用做别人的影子了。

祝笑笑朝着虚空伸出自己的手,手臂垂落的瞬间,笑容凝在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