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闻言心下一震,她身子一个不稳踉跄地往后退去, 最终倒在身后的椅子里。她眉头紧锁,愣愣地看着他,声音艰涩:
“……你是怀疑,是我害死了你母亲?”
萧琞面上带笑,眸中却是一片冰冷,毫无感情:“是不是怀疑,母亲最清楚。”
太夫人呆愣片刻,忽地笑了笑,她摇摇头,似乎是不敢相信:“你觉得,你母亲的死是我害的?”
她大笑出声,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眶已然泛红:“我害死你母亲?我为什么要害她?”
“为了你?”
“萧琞啊萧琞,我自认这些年来待你不薄,可你——竟是一直把我当杀母仇人看?”她撕心裂肺地吼着,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自苍老的面孔滑落,素来保养良好的面孔上此时也是不由浮上些许老态。
她擦了擦眼泪,强自挺直腰背,看着他道:“因为我膝下无子,所以就残害你母亲,把你接到我名下,充作我的儿子,你是这个意思?”
萧琞一双黝黑的眸子看着她,神色淡淡,那副姿态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太夫人高昂起头,看着他那一副干净整洁的模样,忽地冷笑一番,手边的茶盏猛地朝他挥去,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砸到他的脸上,留下一道骇人的淤青。
“你算什么东西?!”太夫人目光凌厉:“你觉得自己是有多了不起,能让我不顾身份,手中染上那个贱人的血?”
萧琞眉宇顿时沉了下来。
太夫人站起身,抬头挺胸,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明明是在仰视,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要论聪明,你不是最聪明的;要论年幼,你也不是最年幼的。你觉得你是有什么魅力让我恨不得把你娘杀了,也要把你抱到膝下?”
她走到他面前,在距离他不足一尺的地方替停下脚步,一字一顿道:“当初为了侯府诞下子嗣,侯爷纳了好几房妾室,其中生下儿子的就有三个。你算什么,你充其量运气好点,比其他两个早出生而已!”
“我要是真想把你抱走,完全可以去母留子,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把你娘弄死——一个妾室,就算死了,侯爷又能把我如何?我才是侯府正经的主母。又何必等你五岁已经记事识人的时候才把她弄死?养一个永远不会把我当亲娘的白眼狼?”她刻意强调最后那三个字,果然惹得长宁侯微微皱眉,一阵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