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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谌这厢在思考,那边宋彦文却以为他做贼心虚,看着他跪伏在自己腿边,更加看不上眼,“孤的姐姐乃是金枝玉叶,公侯将相之子勉强堪配,谢谌,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肖想于她,平日里还是多读书,少做些青天白日梦。”

说完,他径直从谢谌身边掠过,身后的仆从去敲门,窦府的大门很快打开,门房的家仆先给太子请安,然后又瞧见那边跪着的谢谌,当即一愣,便想叫人去扶。

宋彦文如何瞧不出他的想法,冷眼睨着门房,哼了一声,“还不带路?”

毕竟是太子殿下。

门房不敢再乱瞟,恭恭敬敬地朝着太子作揖,然后将他请进去,太子带来的仆从很快也跟着鱼贯而入。

不一会儿功夫,那拥挤的巷子便寂静下来。

大门缓缓阖住,夕阳西下,他跪在一片寂寞的阴影里,无人理会。

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连门里的脚步声都听不见的时候,谢谌才终于起身,已经跪了一刻多钟,膝盖贴在硬石板,早已酸麻失了知觉。

他撑着台阶站起身,膝盖已经沾了泥土。

远处停着宋彦文的马车,车夫倚在阴凉处,听到这边的动静,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仿佛在嘲笑他的低贱。

此时的窦府应该正在迎接太子,谢谌没有再去敲门,本该回廷安侯府,可想也知道,他一会去,赵氏必定是要发疯一阵的。

有家却像没家,偌大京城,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好在身上备了一些散碎阴凉,谢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一间上房,又点了些简单的吃食,吩咐人送到放里来。

原本是有些饿的,可是看到膝盖上的两团尘土,谢谌霎时没了胃口。

他找伙计给他去旁边的衣铺买件成衣,便先去沐浴了,等将自己拾掇好之后,饭菜都凉了,菜叶子软趴趴地躺在菜汤里,看着便倒胃口。

谢谌吃不下去,干脆叫人将饭菜都撤了出去,然后合衣倒在了榻上,闭目养神。

白日的一幕幕走马灯似的从眼圈重现,谢谌抬手抓住床架上的雕花棱块,沉沉地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