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天他过分了一点,趁天不亮偷偷牵走了姐姐的马,带着侍从,跑去附近的山上玩到天黑才回来。

待得回到府中,迎来的便是母亲的一记耳光:“真是家门不幸!”

他到现在都记得,母亲气得脸色发白:“这个样子如何与皇太女成婚,你就不长记性是不是!”

母亲当时便要动家法,长姐闻讯匆忙赶来挡住了他,急声劝说:“母亲,算了,今日是他生辰!”

母亲显而易见地一愣。

他真希望她只是气急了才要打他,可那一愣分明在告诉他,她根本就不记得他的生辰。

他便一语不发地回了房,楚枚和楚休为此安慰了他好久,跟他说母亲只是一贯严厉,不是针对他的。

他曾经也能这样说服自己,可在那件事后他终是不能自欺欺人了。

母亲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是他太不听话,活得离经叛道。若不是先皇恐自己时日无多,想给皇太女选个年长一些的元君照顾她,母亲一定更愿意将楚休许给皇太女。

所以母亲总会更注意他不好的地方,而他其实也在很努力地学那些“该学的东西”了,母亲却总看不到。

所以母亲从不会忘记楚枚和楚休的生辰,唯独记不住他的。

这些他都是清楚的。他只是没想到时至今日依旧如此,没想到家里遭了那么多变故,母亲对他的印象还是这样。

楚倾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自嘲,信手摘了弓箭递给宫人,便走向女皇:“陛下,究竟怎么回事?”

“那刺客功夫高得很。”虞锦一边说着早已想好的台词一边打量他的神情,“幸亏你母亲出手及时。”

她仔仔细细看着,他眼中方才那份光彩已全然没了,黯淡得让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