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见鬼了,相长宁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声。
身旁躺着的人存在感太强,以至于相长宁就这么清醒地躺到了天亮,他感觉到秦于晏起身了,然后穿衣服时发出的窸窣声音。
空气安静了一会,床帐再次被掀开,秦于晏探进来,低声道:“今夜我有些事情,或许没有办法过来,你自己多加小心。”
末了又补充一句:“注意那个叫冷香的侍女。”
他说完,起身便走了,徒留下相长宁一人躺在床上,心里头默默无语,这感觉为何如此奇怪?
事实证明,秦于晏的话是正确的,当床帐第二次被掀开的时候,相长宁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下意识以为是秦于晏又回来了,遂无奈道:“还有什么事情?”
没有回应,相长宁心里顿时警惕起来,还未等他展开神识,便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柔软的手指抚上了他蒙住双目的绸带,如纤细的蛇。
相长宁心头一凛,只觉得面上一松,那绸带掉了下来,落在一旁,他冷声道:“什么人?”
如同死寂的空气中响起一阵女子的轻笑,若银铃一般,其中包含着娇柔和魅惑,似乎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一个女子声音带着笑意响起:“果然如我想的一般无二,真是可惜了,这双眼睛……”
声音降低,恍若情人间的私语,女子微凉的手指慢慢地拂过相长宁的双目,痴迷地呢喃道:“这眼睛若是睁开来,一定十分好看呀。”
与秦于晏的抚摸不同,女子手指纤细,却令相长宁后脖颈上鸡皮疙瘩四起,纷纷钻出来,叫嚣着恶寒之意。
相长宁微微一侧头,避开她的手,尔后坐起身来,道:“阁下是何人?”
那女子自然是冷香了,但是相长宁却不能表现出他知情的样子,冷香吃吃一笑,媚声道:“你不知道我么?”
手指如同纠缠不放的灵蛇一般,继续追了过来,令相长宁不胜其烦,他还是头一回对一个女子生出厌恶之感,遂撇开头,道:“我不知道,或许你可以报一下来路。”
冷香又笑起来,花枝乱颤,凑到相长宁近前来,吐气如兰道:“我昨日就见过你了,你不知道么?”
潮湿温热的气息擦着裸露的皮肤过去,相长宁实在没忍住,退开些许,他忽然觉得比起这女子来,他更愿意与秦于晏待在一块,好歹、好歹秦于晏不会像这般恨不得整个人都要黏在他身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