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夜泣不成声,如果之前她被掐着脖子时只想着求生,那她现在便是只想让风景元掐死她,让她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过。
为什么,要在我对你心动之后,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让我舍不得你的时候,这样对我……
姬月夜满脸胀红,她费力地抬了手,如同在兆阳被他护在怀里的时候一样,抚上了风景元的眉心。无声说道:“王爷,莫皱眉了……”
风景元在她指尖碰到自己皮肤的一刻忽然间哭了出来,他的手逐渐松开。姬月夜从书案上滑到了地上,本能地开始大口的呼吸,被眼泪鼻涕呛得大声咳嗽。
风景元就这样看着她,她刁钻古怪,手段高明,不是她还是谁能避开柳烟?可是,他现在居然再也无法杀她,他的心好痛,比任何时候都痛。他如柳烟预料的一样,心软了,哪怕她做了再恶毒的事情,他也下不去手了。
姬月夜跪在地上,抬头看他,嗓子如同被火烫过,已经发不出声音。她浑身颤抖,却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眼泪比暴雨更加滂沱,像大雨过后山坡上的石块,滚滚而落,无力阻拦。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凉透了,心凉透了。
风景元别过脸,掀开门帘,外面的新月将天空照的如同白昼。风景元在门口愣了一下,忽然飞了出去。
“王爷……”姬月夜无声的喊。
她费力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跑去,但是外面早已没有风景元的身影。
姬月夜继续跑,她跑到了马棚,果然少了一匹白马,姬月夜翻身上了一匹黑马,侧耳倾听安静的南陵关中马蹄的声音。
蹄声往北!他……他竟然要回大梁!马上就要暴雨了,他是不要命了?!
姬月夜来不及思考,立刻策马急追。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冲向树林。
元维堰一身红袍站在山顶,盯着狂奔的白影,对班烈说:“你说……我们是先射哪只笨鸟?”
班烈看了他一眼,勾勾嘴角,将泛着微紫色寒光的箭头直至风景元。
风景元只感觉侧面忽然一道利箭破空的声音,他急急一个侧身从马背上腾空而起,白马继续狂奔,风景元还没落地又一道利箭冲他射来,他几个旋身急急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