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歌见裴舟没有太抗拒聊这些,试探着问:“是不是以前,你们还住在一起的时候,你爸爸总是偏袒他另外的孩子?后来你对他失望了,才一个人出来住?”

“不是。”

裴舟扬一扬眉,“我搬出来的时候,我那个弟弟还在他妈肚子里。”

林楚歌刚刚没有用“你弟弟”之类的称呼,是由于不大确定裴舟介意不介意。此时得以确认裴舟自己的措辞,她收起几分小心,问:“那是……因为什么事?”

“我妈走了没两年,他和别人结婚,组建了新家庭。”

裴舟说,“我那个后妈很快就怀孕了。”

“裴华峰很高兴,请了几个保姆,把我那个后妈伺候得很好。”

“但是有一天,她摔了。”

林楚歌微怔,重复裴舟的话:“摔了?”

她记得宋泊年和她提过,裴舟是有个弟弟的,那应该没什么事?

“对,摔了,就摔在我面前。”

裴舟回忆起这件事,仍感到异常可笑,于是他嘴角掀起嘲讽的弧度。

“当时我准备伸手去扶她起来。”

“裴华峰出现了,她告诉裴华峰,是我推她的,但她不怪我。”

林楚歌愣住。

裴舟说:“这件事让我意识到在我妈妈走后,我其实也已经没有爸爸了。”

“一个人住挺好的。”

“光是不用天天对着倒尽胃口的人,就挺好的。”

林楚歌初次得知裴舟经历的这些事,单纯想象一下自己如若有相似遭遇该多伤心难过,便无法不心疼他。她轻叹一气,脸上显出不忿:“我后悔了,当初应该多凶你爸几句,这都太便宜他。”

裴舟反笑:“你要再来一次,你爸妈该上门找我谈话了。”

林楚歌根本笑不出来,也没办法和他打趣:“难怪你都不愿意花他的钱。”

“我以前又自作主张了。”

“换作是我,恐怕也很难不和你一样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