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怔愣在原地,环顾了一圈神色各异的社学生之后,莫名放松了下来。总归谁也没讨个好,自己倒是这其中拔尖的了。
出门前两人正好与人打了个胸厮撞。
这人俞峻和陶汝衡不认识,秦乡绅却是认识的。
“周先生!”
来人衣冠齐楚,年龄约莫五十上下,下颌生着三缕长须。
陶汝衡和这个俞先生来杏子街的这事儿自然也没瞒过周夫子,这就急匆匆地过来了。
秦乡绅殷勤地赶紧忙着介绍。
周夫子忙一躬到底,甚为恭敬,抬眼一瞥自己这些学生,就知道没戏了,也没表现出来。
与陶秦两人一边说着些闲话一边往外走,言语间甚为小心奉承。
这俞先生与陶老交好,陶老虽然早就从朝堂上退了下来,但在这府州县里都有些人脉,而这位俞先生之前从未听过他的名号,说不定也曾是什么朝中的人物!若自己能入了他们二人的青眼,指不定他这么多年来都考不中的乡试还有转圜之机。
众社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提步跟了上去。
此时正是斜阳夕照,兽云吞日,晚霞如金蟾般蹲踞在天际,金红耀眼。
河畔凉风习习,几个老妪或稚童,凉鞋蕉扇,坐在河畔的石墩子上乘凉。
水面风来,在这柳荫深处,坐着个身姿挺拔清逸的少年。
面前支着个画架,在徐徐画着些什么,神情专注,眼睫纤长。
秦乡绅突然发现俞峻脚步缓了下来,顿住了步子,这步子一顿,便像是打着旋儿的风雪陡然消散了,安静了下来。
他顺着俞峻目光看去,不由一诧,有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