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支着后脑勺,白衣绫罗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腹,极是风流倜傥。

李明琅嗔他一眼:“这几日天热,母妃睡不好觉,我得去看看她。白天里日头大出不了门,兴许晚间起风了,能去游湖纳凉。”

既是去见定亲王太妃,谢钰也没理由拦着,只好点点头送李明琅走了。

他们成婚两年多,仍是贪玩享乐的年纪,没玩够本,于是都彼此默契地不提孩子的事。

定亲王太妃不好催李明琅,唯有偷摸给谢钰施压,搞得谢钰一想母妃就头大,接连几日都没敢去王府西院。

今日午睡被梦魇住,谢钰不但梦到风雨飘摇的大行朝,他扶植表弟九皇子,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独揽大权,却也是独木难支……

梦里不曾出现李明琅,母妃也早早积劳成疾过世,那股无法排遣的孤寂是如此真实,谢钰清醒后仍几度陷入低迷的心绪。

门外钱公公吊着嗓子禀告,杨岘前来拜会。

与梦中的禁卫军头领不同,在谢钰成亲后,杨岘留下堂弟杨汾在王府做事,辞去了军中的职衔,说是要与雷驰风夫妇二人出海,见见大千世界。一去经年,如今总算回到云湘城。

谢钰换上白衣锦袍,在花厅见到黑了一圈的杨岘,不禁笑道:“堂下何人?”

杨岘脸皮薄,面无表情地搔了搔面颊,抱拳道:“主子。”

“你已不是王府部将,这称呼就免了吧。”

“定亲王。”杨岘颔首,“我随云生镖局的商船下南洋,带了不少南海小国的珠宝、香料,今日特来给王爷奉上。”

谢钰差人上茶,细细问过南洋诸国的近况,风土人情,再让杨岘写就一封折子,过两日随镖局的车队一并呈给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