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内,人声鼎沸,偌大的沙盘插满各色旌旗,后又被人一把扫荡,歪七扭八躺倒。

谢钰解下披风,看向印堂发黑的六皇子,轻笑一声:“殿下,肃州援军已到,您在心烦意乱什么呢?”

六皇子亦有军功,然而都是些在北方边境一览无遗的荒原上排兵布阵得到的胜利。

六皇子蹙眉:“谢灵璧,你来得正好,本王麾下的人为接下来的战术都快吵翻天了。”

滇西深山密林,古木参天,骑兵施展不开,调兵遣将也与在北边不同。有时看着邻近的两座山头,急行军过去却要走曲折狭窄的天险山沟,时常因此贻误战机。

如今,滇西王想带兵出山,被他们卡住临州以东的咽喉要道,想出也出不去,只能龟缩。

六皇子的讨逆兵马想进也进不去,双方就此对峙。

“大军每在滇西空耗一日,就是数千粮饷,兵部不会对此坐视不理,皇上那边也不会满意。”六皇子心急如焚,生怕到手的功勋再拖下去,会成为烫手的山芋。

谢钰勾起嘴角,看向营帐正中竖立的舆图,余光掠过一处细如蚂蚁的两个字,云湘。

霎时间,如同月下清泉涤荡内心的焦土,而他筹谋多时的棋局,也差不多该到收尾终盘的时候。

“殿下请屏退左右,小王有一计,还请殿下一人定夺。”

随军的将领们闻言都很是不满,可见六皇子没有否决的意思,也只能嘟嘟囔囔地暂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