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也觉得意外。

这非年非节的,吕飞白从昆城来临州做什么?不过一想到他为了滇西王,连大老远的云湘城都去过,也没甚好奇怪的。

“咱们跟上去看看。”李明琅话音未落,就身体一轻,被谢钰横抱进怀里。

两人跟一对在空中随风交缠、起舞的落叶似的,轻飘飘地越过院墙和藩篱,来到农庄的正房上。

上房揭瓦,想必就是如此罢。

李明琅坐在屋脊上,看一介清贵公子气质的谢钰熟练地两指捻起一片青瓦,没有半分杂音,仅惊起稀疏的尘土,看来不是第一次做这项活计。

屋内,路掌柜点头哈腰,把一位白净书生请入上座。

“吕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路掌柜叫人看茶,右手攥一方手帕,抹一抹鬓角的虚汗。

吕飞白悠然捋着长须:“城外山匪的事,想来你已经听说了。”

“哈哈,是的,是的。您放一千个一万个心,钱庄里的银钱,都藏在别处,一定不会被山贼么夺去。”路掌柜谄媚道,“再说了,不还有您和王爷嘛?还能看着区区山匪,攻进临州城?”

吕飞白不做声。

路掌柜的笑容凝滞。

“不该你操心的事,就不必多虑。”吕飞白道,“我来是想问一句,今年的账册清点得如何了?王府那边可等着你归账。”

路掌柜下巴上的肉抖了几抖,讨好道:“就好了,过几日就寻利落谨慎的人给您送去。”

他怕吕师爷再过问账本一事,干脆换了个话题:“吕先生可知道云生镖局?”

屋脊上,李明琅脊背一紧,与谢钰面面相觑。

吕飞白捋胡须的手一顿,问道:“捅了什么篓子,直接说罢。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不必弯弯绕绕的,惹人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