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友玲微微摇头,将垂到脸颊边的头发拨到耳后:“其实正相反,他对我很好,很在乎我,在乎得有点过头了。”
魏游心中略感讶异,他一直猜测是卫邵东有酒后暴力的倾向,才会将她逼得离家出走,现在听她意思,似乎又并非那么回事。
尹友玲像和朋友倾诉往事般表情沉静地说道:“我的性格可能不适合为人妻母,恋爱时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结了婚以后,才突然发觉这样的人生有多无趣,每天不是做饭就是照顾孩子,剩余的时间都在发呆和看电视中度过。
“那几年我一度很恐惧照镜子,害怕在镜中看到自己慢慢老去,变得平庸和普通。
“我不甘心这辈子就这么过去,想改变又不知道该怎么改变,直到偶然看到时尚杂志里那些色彩亮丽的服装与造型,那时我才想去追求自己的事业和梦想。
“但是卫邵东这个人的控制欲很强,他不允许我出去工作,不允许我离家太远,有时甚至我和别的男人多说几句话,他都会觉得我是要出轨,然后在出门工作的时候把我和孩子锁在家里。”
魏游眼前浮现出卫邵东几次耍酒疯的情形,几乎每一次,他念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女人的名字。
可以想象,那些年里卫邵东对尹友玲的爱意有多病态。
“我受不了那样无聊又不自由的生活,于是在儿子满五岁那年,就狠心地拿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偷偷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魏游呼出一口气:“你就没想过卫绪他那时这么小,没有母亲,以后要怎么生活吗?”
“我在的时候,卫邵东待他很好,我以为他会好好照顾他,没有想到,他后面会变成那样。”
说到这,尹友玲冲他友善地笑了笑:“幸亏他遇到了你,这些年谢谢你对他的照顾了。”
魏游没有感受到她多少的愧疚,也并不想接受她的谢意。
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这个女人极度自我的行为作风,魏游可以理解她想要追求自己的生活,但不能认同她丢下孩子一走了之的做法。
“你觉得你对他有亏欠,所以现在想回头来补偿他,是吗?”
他直白的询问令尹友玲露出些许惭愧的神色:“我知道在你看来,我的想法很自私,但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他成长得这么出色和优秀,不应该被困在这个小地方。”
魏游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卫绪要是想走早就走了,不论过去还是未来,香坊镇都不是能困得住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