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好看也抵不过四季轮转时间流逝,盛放的花总是会谢,新也总是会变旧。
想到这里,他不免自嘲地笑了一声,便收回了目光,给自己画的那组兔子挨个填涂了细节,然后又把每个兔子画在单独的纸张上,再拿了木尺之类的东西来比划了大小,把书房里面的石料木料之类都翻出来挨个拿着纸和尺来比着大小把对应的兔子随手黏上去。
把大大小小的锤子凿子锉刀之类的那一箱东西给拖出来,他叫了个人进来,帮着他把工具先送到花园里面的假山上面去,然后自己在一堆兔子里面挑拣了一番,找了最喜欢的那个弹琵琶跳舞的兔子,弯腰抱起了那块大石头,出了书房也往花园去了。
这种雕刻的活在屋子里面是没法做的——一来是光线不算好,二是敲敲打打的灰尘太多,书房里面还有各种书籍之类,灰尘太多倒是让别的东西都遭殃,他都是直接在花园假山这种比较高又比较通风明亮的地方来做手工。
坐在亭子里面先拿着锤子和凿子把大概轮廓给定下形状,然后砰砰开敲。
对着光看,这块石料皙白微微透光,质地也很细润,他敲了两下便确定好了力度,很快便把兔子上半身的大概廓形给敲打下来。
再想继续动手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这天色已暗,方才专注做事倒是没意识到时间。
先把头上的帽子给取下来,再把罩在衣服外面的那件袍子脱下来抖了抖,搭在胳膊上,他顺着假山后面的台阶走下来,便看到有人迎上来了。
“郎君,晚饭已经备好了,现在用晚饭吗?”那人接了他手上灰扑扑的罩袍和帽子,恭敬地问道。
“这么早吗?”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天,“等会吧,我先去洗洗,身上都是灰,收拾干净了再吃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