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她无意提起温柏杨的病情时,他只是淡淡说了句“太可惜了,还这么年轻”,语气不像是感慨一个即将逝去的活生生的生命,倒像是在叹息“这株花儿这么漂亮,怎么就这么败了”。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这句话,在这个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那边很安静,只有钢笔在文件上滑动的声音。
傅宴笑了笑,似是边批阅边跟她通话:“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温淩吸了吸鼻子,可能是路上受凉了,这会儿有点堵,她故作随意道:“还没下班?”
“刚升任,有很多工作要交接。”他解释,“这几天比较忙,我不回国贸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千言万语,到底是咽了回去。
她向来不喜欢在他面前表露坏心情。
可能,心里也隐隐有感觉。就算说了,他大抵也不会太在意,顶多口头上温柔地宽慰她两句。
温淩觉得脑袋有些晕,可能是发热了,刚要说两句软话,那边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问他,傅总,是不是要吃点宵夜。
那是一个带着笑的女声,离话筒很近,像是呵气在他耳边。可以想象,两人间此刻的距离。
而且,声音很亲昵,那一声“傅总”也并不像往常他的下属那般恭敬,更多的,是一种调情。
温淩认出来,那是任淼的声音。
她莫名有些烦躁,说了句“不说了,还有事儿”就挂了。
回去已经10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