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不知道,或许别人会知道。这满汴梁,可就茶馆酒楼的消息最为流通了吧。
这会儿她再一次从那什么甄宅无功而返时,便沿街找了一个比较大的,里面客人也比较大多的茶馆。连续去了三天茶馆之后,终于让她等到了“指点江山”的那类人。
这天,她坐在茶馆的角落中,台上是一个妙龄女子在卖唱,大多数客人都围在台下,所以这附近零零散散的只坐着四五个人。
离她不远处,有三人围在一起,江皖用余光瞟了几眼,觉着他们倒像是朝廷的官员。
三人看着岁数挺大的,胡子都蓄了起来。其中有两人穿着青色的宽袖广身袍,一人穿着茶褐色的窄袖窄身袍。
虽然离得不近,但江皖可以判断出来他们衣服所用的布料是绫锦。这是平民百姓用不起的,平民服装一般用白布所制。再加上他们三人裤脚处穿的是白绫袜黑皮履,这两样都是朝廷官员的朝服标配,所以江皖判断这三人应该是官员。
见他们点心和茶上齐后,嗦口茶水,放下茶杯感叹一声后,仿佛要开讲后,江皖就赶紧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等着听了。
“听闻你昨日把那河工折子给呈上去了?”有一男子夹筷子点心,然后问对面的人。
对面那个穿茶褐色衣服的男子举起茶杯喝了一口,仿佛品到好茶一般,面露些许满意,啧啧两声,然后夹块点心吃着点点头。
将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又露出微妙的笑意,小声道,“我看官家手段倒与娘娘不相上下。”说完觑了另外两人一眼。他这两位朋友,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头顶的人变了呢。
对面两人确实不在意,只轻笑一声,“这才不过一个月呢,听闻娘娘这会儿身体欠安,想必等好了后还是要临朝的。到时候……”你可不就站错位置了吗?
那男子何尝不明白他们的心理,可也不想想,娘娘这会儿年龄多大,而官家年龄多大,说句不好听的,如今娘娘就是有今日不知道有没有明日的岁数了,哪比得上官家春秋正盛呢。
在朝堂这么些年,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懂呢,想必是不舍得手上的权利,或者被那权利糊了眼罢了。
不过他们是同榜,也算是个好友了,所以他还真是不忍心看两人作死,于是提醒道,“年初的祭祀大典上,站在太庙前,当着祖宗众臣的面,娘娘归还了政权,想必是不会再拿回去了。”所以睁大双眼看看,以后都得在谁的手下讨生活啊!
两人不屑,“可娘娘当时还穿着龙袍呢,想必……”后面的话就不敢再说了,他们觉得娘娘敢在太庙前穿龙袍,那就是有了打算,这会儿放权利给官家,又躺在宫中对外称病,肯定是想拉低大臣们和官家的警惕心,后面才可以效仿武后,一举登位!
到时候,像他们这种始终未曾改过立场的人才最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