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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车灯流光扫在骆加礼脸上,灯影在高挺的鼻梁上一折,显得五官越发深邃,也沉静。

他知道父母还是不赞成他学艺术。

见他不语,杨永瀚吐出一口烟,看着街对面,“你爸说的也有道理,现实是这个现实,我不劝你什么,就把这事儿告诉你一声。”

“嗯。”骆加礼垂着眼睫,一口烟接着一口烟地抽,始终没声。

半晌,他低声问:“您是怎么回他的?”

“我说我替不了你的主,还得问问孩子的意思。”

骆加礼没言语。

杨永瀚看了他一眼,“谁也替不了你的主,你最应该问问的是自己的心,想做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归于何处。”

一支烟抽完了,骆加礼手指一松,烟落在地上,他低头慢慢用鞋底碾着烟蒂。

“师父。”过了半会儿,他点燃第二根烟,手指夹着,抬起一双湛亮的眼,对杨永瀚扯起一个真心的笑意,“谢谢您教诲我这么多。”

杨永瀚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特别像我年轻的时候。”

杨永瀚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初秋的晚上天高云阔,只不过城市里钢筋水泥遮障,天也灰蒙蒙的。

“我那时候啊,没什么大的志向,一心想着要学画画,到处求学拜师,碰壁无数,苦也吃了不少,后来误打误撞混进了这个行业,所以人生有时候就是阴差阳错,但你又不能说一点没有缘分和准备,要不是我年轻时候求学的经历,也不会有我现在了。”

“你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呆在这儿,在哪儿都是生活,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你想画画也好,继续做纹身师也行,师父还算有点人脉,也能帮你铺个路。”

说到这里,杨永瀚想起来,“如果你留在这里了,以后找个本地姑娘回去,你家里那边的思想工作可能难做了,他们肯定还是希望你能找个京市当地门当户对的,你爸和你妈都挺拗的。”

骆加礼垂着眼睫,目光不动地望着地上的树影。

耳边,杨永瀚缓缓平稳的语调有了一些变化,“佳佳那丫头最近没怎么来了,要是有那个打算,趁人家还小就早点说清楚你这情况,女孩子青春也没几年耗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