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易眨了一下眼帘,逼退眼底的酸涩,强行让自己冷静,“前辈到底是何人?”
老酌挠头,“不是跟你?说?了么,老子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
柳时易迎风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猩红,连鼻尖都染了红霜。
“前辈可姓柳?”
老酌觉得他?莫名其妙,“跟你?说?了,老子不记得。还剪不剪了,你?怎么这么墨迹?”
柳时易没?有应答,双手紧紧扣在?栏杆上,险些?将其折弯,“一句忘了,就能填补过去的遗憾吗,爹爹?”
记忆不会出?现?偏差,这个人的脸上虽多了几道皱纹,却与原来的模样没?什么两样,一样的浓眉大眼,一样的俊朗不凡。
他?转回身,遽然扣住发愣的老酌双肩,声音发颤道:“你?是我爹,我的亲生?父亲!”
河风阵阵,吹鼓他?们沾了尘土和泥渍的衣襟,可他?们浑然未觉,双双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老酌扣住柳时易的一只手腕,向外翻转,一本正经地?哼了哼:“胡说?八道。”
柳时易垂目,低低笑了,再次体?会到了无奈和无力。无奈事情已经发生?,且无力挽回,这大抵是他?永久的心殇。
可日光跃在?睫毛上的那一刻,他?忽而喟叹,父亲若非失智,怎会不记得他?呢。
既是失智,何必怪罪。
宋筠在?多年前,曾与他?一同?醉卧在?沙场,那晚,宋筠看着他?道:“时间是治愈心殇的良药。”
他?笑笑不语,却牢牢记下,是啊,心殇是疤,时间是愈合的过程,那些?挽回不了的伤痛就埋在?时光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