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的脑海里盘桓起医馆大夫的话:“此人内伤难愈,需用天山雪莲等名贵药材加以调理,方能暂度鬼门关。”
探了一下男人的脉搏,容绵咬咬牙,快步去往医馆。
月华如练、风恬舒悦,但容绵崩着一根紧张的心弦,无心赏览夜景。
医馆内,坐诊大夫敲完算盘,给容绵罗列出药材的价钱,“至少需要四十五两,已经不能再压价了。”
容绵双手合十,“拜托拜托,您再行个方便,算便宜点!”
大夫摆手,“不能再少了。”
谈不拢,容绵只好拿出银票,“这里是一百两”
大夫拿起来,放在灯火下仔细一瞧,摇摇头,“长安的钱庄,我怕有假。我需要现钱。”
容绵挠挠鼻尖,那边十万火急,这边不能再拖,如今唯有拿自己的嫁妆抵凑了
从医馆出来,容绵拎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满稀有药材。攥着封口的指尖上染了墨迹,是她签兑换契约时,因为手抖沾的墨汁。
——小奴隶啊小奴隶,为了给你治病,我算是倾家荡产了。
天边鱼肚白,容绵垂手站在巷中的青石板路上,仰头望向斜遮树枝的天空。
——希望你是个大富之人,也好偿还我的损失。
十五六岁的小娘子发出一声喟叹,继续迈开步子。病症面前,她也只能暂收昨夜的委屈,先将人救过来再说。
容府。
一大早,家主容封奇板着脸登上车廊,叮嘱乔氏道:“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丫头带回来!”
容绵的行为,已经触及夫妻二人对她的底线。
乔氏点点头,“妾身今儿不仅要把她带回来,还要给她点颜色,让她知道养育之恩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