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京城立住脚做买卖的人自然有几分本事,这鸨母体态妩媚风韵犹存,又素来知情识趣,若在平时,周京翼少不得与她调笑几句,可此时只要一想到自己随时被一贬三千里就火冒三丈,恨不得将那罪魁祸首拎出来碎尸万段,哪里还有什么兴致!
他摆摆手让人将方才那个狂徒压到一侧听审,自己则对那鸨母道:“把你的人一个不落叫下来,人员名册也拿来,若走脱了一个,你就是罪魁!”
那鸨母笑容一僵,还想再打听,然而周京翼直接将她一把推开,一马当先上了楼,“给我搜!”
台司衙门的人来得突然,若平郡王真是在这里中招,必然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天外楼顿时一片兵荒马乱,中间又有许多自诩身份高贵的人跳出来叫嚣,周京翼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打懵之后一个不落捉住,命人跟最初那人一并捆在角落里。
此时的他们好像终于意识到,原来隆源帝平时再温和,终究也是帝王,天子一怒流血漂橹,这点阵仗又算得了什么呢?
半个时辰之后。
“头儿,人都在这里了。”
周京翼点点头,“嗯,你照着名册核对一遍,不得有误。再把那些客人的姓名籍贯一一记录在案,叫他们按手印。”
此时天外楼的人被大致分作三拨:
一堆是天外楼各处干活打杂的,一堆是卖艺的歌妓,最后一群则是来寻欢作乐的客人。
周京翼单手拖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昨儿平郡王来,谁陪的客?席间还有谁?”
平郡王?
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个龟公抢白道:“是玉仙姑娘!”
周京翼来之前就知道是玉仙,此时见他实话实说,心中稍定,又扬声问:“谁是玉仙?”
一个身着白衣的娇弱女子越众而出,柔柔一礼,“奴家就是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