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她能干得出这样没心没肺的事情。
屋里浮起暖洋洋的懒,叫人踏实,心平气和。
廖海平心里突然不再阴郁,也升起一种奇异的安宁。
兴许是太久没人等过他了——四五岁的时候还是有的。
他逃了私塾,在外面玩了一身泥。回家时母亲守在门口,狠狠斥责他一顿不守规矩,用鸡毛掸子吓唬似的抽他两杖,罚他跪蒲团上抄千字经。
再往后,会等他的人都埋进土里,就再没人催他回来了。
但此时此刻,姜素莹却在等他回来。甚至等的困极了,也没走。
廖海平端详起她睡熟的模样。
颇像只猫,大喇喇占山为王,却叫人生不起气,只觉得柔软。好像只要不吵醒她,这点柔软就会长久的活下去,廖海平便也跟着活了。
于是他没有叫醒她,而是隔桌坐下。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读了起来。
老孙吃一堑长一智,瞧见此情此景,没再多嘴,把门带上就偷偷溜了出去——二爷是铁打的,他可不是。忙了一上去,他这会儿饿的前心贴后背,非得好好大嚼一顿不成!
当然他是很有良心的,不忘吩咐厨子把菜备上。等廖海平什么时候不打算修仙辟谷了,随时都能吃。
屋内一片出人意料的祥和。三五分钟后,姜素莹动了。
她趴的姿势不对,脖子都快落枕。一睁开眼,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廖海平,瞌睡虫都被吓跑了:“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熟,就正好读会书。”廖海平合上手里的册子,“等了很久么?”
“非常久。”姜素莹迷迷糊糊揉了把脖子,认真抱怨起来,“足足一个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