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皇家的血脉都是凉薄的,也许,只有这样才最好。
在宫中多年,她的一言一行,甚至她的心,不也早就默认了这个社会的制度吗?
沉默良久,柳清菡扬了扬头,盯着不远处柱子上挂着的纱幔:“罢了,此事已成定局,本宫便也不再多言,荣郡王那里,可做了决定?”
所谓做决定,不过是对自己福晋腹中孩子的一个处置罢了,若是一碗落胎药下去,自会有人夸荣郡王深明大义,若是想留下这个孩子,届时若是皇帝有个万一,荣郡王便会背负一辈子不忠不孝的骂名。
不管他如何抉择,总之是两头不讨好。
永琋眼中带了笑意:“不论五哥做什么样的决定,儿子都不会多言。”
这件事,做到这里,就已经够了。
翌日,柳清菡刚到养心殿,荣郡王福晋小产的消息就传进了宫中。
她愣了片刻,正要抬脚进去,内殿突然就传来的吴书来慌里慌张的声音:“刘太医,快来看看,皇上醒了。”
柳清菡:
她微抬下巴,看了眼刚刚升起的太阳,又是一阵无语,好大一个巧合。
皇帝昏迷后发生的事儿,不用柳清菡开口,吴书来就已经一丝不落的全部讲给皇帝听,皇帝听完后,哑着嗓子道:“厚赏荣郡王福晋。”
在皇帝看来,不过是一个孙子,自然比不得他的命要紧,荣郡王福晋既然失了孩子,那他多给一些赏赐安抚就是了。
吴书来领命退下,柳清菡扶着皇帝坐起,在皇帝身后垫了两个靠枕,然后柔声道:“皇上可还觉得哪里不适?”
皇帝道:“浑身无力。”
柳清菡给皇帝揉着胳膊:“皇上躺了快一天一夜,身子自是没什么力气的,臣妾给您按一按,许是会好的快一些。”
“嗯。”皇帝闭着眼睛,隐隐约约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