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兰吓了一跳,忙捧起嘉妃的手细细看了,见手心一片通红,忍不住心疼道:“娘娘便是心中不高兴,又何苦要拿自己的身子撒气,您且等等,奴婢去寻了药膏来替您擦擦手。”
巧兰进了内室找出一小钵白色药膏,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沾着给嘉妃涂药:“大阿哥得了皇上赞许,自然是得意非凡,可是娘娘,咱们也不必与大阿哥计较,大阿哥年纪尚幼,又没有生母在旁时时提点,只一群伺候人的奴才又不敢多做大阿哥的主,日后有的是大阿哥出错的时候,咱们只等着看就是,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只是嘉妃犹自不能释怀:“话虽如此,可大阿哥要当皇后的好儿子,替皇后抄写孝经也就罢了,左右他已然入了上书房,可咱们四阿哥才多大,不过三四岁的年纪,就被逼着抄孝经,小孩子的骨头多脆弱,若是因此伤了手,本宫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巧兰的声线温婉,不疾不徐:“您一心为四阿哥考虑,奴婢都知道,只是咱们四阿哥也不能落于人后不是?大阿哥居长,教导幼弟本就是应当,就连皇上都不曾说些什么,您的这些话若是传到了皇上皇后耳中,怕是会以为您不想让四阿哥给皇后娘娘尽孝呢。”
嘉妃摆了摆手,有些无奈:“罢了罢了,左右本宫想如何都不行,便只好不问,也省的听了难受。”
直到亥时,阿哥们抄写的孝经终于递到了皇后跟前。
皇后刚刚用了药,漫不经心的翻看着几份字迹不同的孝经,随后递给了琦玉:“同前几日送来的放在一起,怎么说也是阿哥们的孝心,好生收起来罢。”
“是。”琦玉屈膝接过,然后放在博古架上一个描了□□的如意雕花匣子里。
自从上次皇帝来过以后,暖阁里便多了许多的炭盆,就连皇后的脚下和手中都捂着暖炉,生怕皇后冻着一丝一毫。
皇后捂着嘴轻轻咳嗽了一声,琦玉忙走到窗户边,将窗子关的只剩下一条缝,她转过身给皇后倒了一杯热水道:“娘娘喝点儿水缓一缓,太医说冬日干燥,多喝水也有益于病情。”
“嗯。”皇后一口饮尽杯中的水,淡淡道:“明日再让太医来一趟吧,本宫这风寒也该好了,若是再病下去,怕是只会便宜了旁人。”
琦玉叹道:“委屈娘娘了,为了能够让皇上主动来长春宫,竟要以损害自己的身子为代价。”
皇后唇角微扬,看似是笑着的,可只有皇后自己心里清楚,她半点都不高兴:“本宫是皇后,那等嫔妃献媚邀宠之事,本宫不能做,可这并不代表本宫不能使手段让皇上主动来长春宫。”
一说起这个,琦玉瞬间就来气:“若非是因为柔嫔,皇上又怎会冷了娘娘,偏偏前些日子皇上去了钟粹宫后一直未曾来长春宫,日子少了旁人不会察觉什么,可日子一旦多了,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少不得就会有您不得圣心的谣言。”
皇后听着琦玉絮絮叨叨的抱怨,呵道:“说这些做什么?本宫向来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结果就是皇上来了,只这一样,本宫的目的就达成了。”
琦玉不情愿的低着头应是:“对了娘娘,等您痊愈后,是否要见大阿哥?这些日子的孝经,日日都是大阿哥亲自送来的,想来,大阿哥也有几分要寻求您庇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