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善沉吟道:“依奴婢看,于柔贵人而言,算是幸事,可于一个额娘而言,却是不幸了。”
一个孩子换一个嫔位,这笔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可是小产素来伤身,谁又能保证,这胎没了就一定能怀上下一胎呢。
似乎想到了什么,太后突然问道:“喜善,柔贵人可是真的小产?”
喜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您是怀疑柔贵人假孕?可是这不可能啊,给柔贵人诊脉的太医是陈太医,说起来也算是皇后娘娘的心腹了,若是假孕小产,皇后娘娘不可能会吞下这个哑巴亏,毕竟此事皇后娘娘也是在皇上那儿吃了挂落的。况且皇上之后又指了刘太医为柔贵人调养身子,也没发觉不对。”
刘太医颇得皇帝信任,有他诊脉,太后这才放下了心中的疑问。
太后舒了口气,不慌不忙的抚了抚身前的白玉祥纹压襟佩环,忽然带了分严厉:“高贵妃有了身孕,可是越发轻狂了,这要是搁在以往,她哪儿敢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罚跪嫔妃?还不是仗着自己有了个护身符,哀家和皇帝轻易动不得她么。”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在得知柔贵人小产前她被罚跪,她还对皇后不着痕迹的手段加以赞赏,可柔贵人小产的消息传过来之后,她就立马迁怒上了找事儿的高贵妃,不得不说也是双标极了。
喜善顺着太后的脊背,小声道:“奴婢听说,今儿个前朝时,高斌高大人也很是高兴,还在大殿上当众说自己府上要宴客。”
要说高贵妃有孕,高斌可是扬眉吐气了一番,再也没有朝臣敢当着他的面儿,指着他的鼻子说高贵妃无福,高家无福了。
太后冷冷一笑:“高家都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哀家倒要看看,就高贵妃那不中用的身子,能生出个什么出来。”
那一副柔弱的做派,简直和年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若非皇帝刚刚叮嘱了她,就凭柔嫔小产,哪怕她怀着孕,她也不会轻易饶了她。
喜善眼观鼻鼻观心,高贵妃的经历和敦肃皇贵妃的经历实在是太像了,同是潜邸侧福晋,同是初封贵妃,同样身体柔弱,这么多相似加起来,就导致了太后对高贵妃素来没有好感,只是皇上愿意宠着,又牵扯到前朝政事,太后纵然再不喜,也会跟着皇上的态度,对高贵妃和颜悦色的。
不过,也仅仅是面子工程罢了。
太后说完,见喜善低头不接话,也没生气,她本就是发泄几句而已,一股怒气过去后,她吩咐道:“告知皇后,此事就此作罢了,日后柔贵人……不,柔嫔如何,端看她的福分和手段了。”
就算她再不喜柔贵人,可没的到底也是她的孙儿,看在那个孩子的面子上,她便不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