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庄子上没有别件被褥了吗?”
凌晔也回得干脆:“没有。”
邹灵雨:“……”
听他这么回答,邹灵雨知道即便庄子里还有其他新的被褥,大抵也不会有人送到她面前来。
这是拐弯抹角地在记刚刚的仇呢。
凌晔拍了拍身旁的锦被,笑言:“多那一床被褥又有何区别?横竖你我又不是没同床共枕过?”
都成亲几个月了,还分各自的床褥睡,共盖一条被子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凌晔说:“一回生,二回熟,这都算第三回了,往后你会更习惯的。”
邹灵雨无话可说。
她也知道寻常夫妻共盖一件被子很正常,可她今日才在凌晔面前耍花招呢,也不知道夜里他会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凌晔当晚就把邹灵雨按在怀里,好生审问。
烛火已熄,触目所及皆是黑暗。
微弱的光线从外头微微照些进来,分不清是檐廊上挂着的灯还是月光。
熟悉的气息凑在邹灵雨耳边,凌晔说话不喜欢好好说话,逮着机会就喜欢往她耳畔凑,用他那低沉的嗓音低声耳语。
他说:“都给了你这么多时间去想,这回,你总该能答出来了吧?”
背对着凌晔的邹灵雨,果不其然听见凌晔又在追究下午的事。
邹灵雨心知自己避不掉,也是有另外想法子。
她慢腾腾转过身,正对着凌晔。
在锦被中挪动,又得小心别碰到凌晔伤处,邹灵雨动作放得很轻,只有细微衣服与被褥面料擦过发出的微微细响。
黑暗中,就算真面对面,因为看不清对方面容,邹灵雨胆气也大些。
她将想了一下午,将想出的最好回应说出口。
“夫君总要我说,那不如做个交换条件,那才公平?”
凌晔没拒绝,只问她:“什么交换条件?”
竟还真在同她探问。
邹灵雨心里更有底,她提起精神说了:“夫君先说说是怎么看我的,我再说,这样才公平啊!”
总不能每次只有她自己被逗的份吧?
当然,邹灵雨这话也是有些强词夺理了。
凌晔先问的她,她却反把同样的问题扔回去,不过就起到了拖延时间的战术罢了。
可邹灵雨望着黑暗中凌晔模糊的轮廓,心里也隐隐有些好奇。
她在想,凌晔又会是怎样看待她的?
无法否认自己还是小小地在期待,更多的兴许是忐忑。
想知道又不想知道,两种相异的感受在拉扯,弄得邹灵雨都不知自己真正想法。
想着想着,她又想到,她自己都这样纠结了,那凌晔是不是也抱持着同样的心情,所以才又追问她一次?
然后,这次沉默的轮到凌晔。
邹灵雨眨了眨眼,轻声唤他:“夫君?”
──没有回应。
总不可能是睡着了吧?
抱持着这样的念头,邹灵雨就想将手往他脸上伸去。
才刚微微抬起,就被凌晔另一只手按住。
“……没睡。”
邹灵雨听到他说这话,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笑问:“你还知道我在想什么呢?”
都不用问出口就能轻易回答。
而凌晔只说了那两字后,攥着邹灵雨的手,又进入新一轮的沉默。
今夜很安静。